概况
历史沿革
风俗习惯
发展现状

  基诺族长期处于十分落后的原始状态,直到新中国成立前,以“刀耕火种”为主要手段和特点的山地农业是其经济生产的主要形式。它主要靠毁林开荒、轮歇耕作。垦荒时伐木刈草,晒干后放火焚烧,用草木灰作肥料,稍事平整,即行播种。一年种一季,不选种、不施肥。播种时,男子用剁铲或手锄在前面挖坑,女子随后点种、掩土。在平缓的坡地上才有少量的条播和撒种。他们采用轮种制的方法,开荒的山地一般种一、二年,较肥沃的才种三年。第一年种棉花,第二年种旱稻,第三年种包谷,种完后就抛荒,再开新地。砍刀、剁铲、钐刀、弯刀、镰刀、火镰、小手锄等是基诺族主要生产工具。

  基诺山是普洱茶六大茶山之一。传说三国时,基诺族人民就已开始种茶,并能进行初步的茶叶加工。清朝初中期,普洱茶盛极一时,西双版纳六大茶山最高年产量曾达8万担,其中车里、攸乐山、大勐龙等产茶5000余担。1729年清政府设立“攸乐同知” 始派官员征收茶捐赋税,当时有许多茶商和马帮前来收购茶叶,基诺山的竜帕寨曾是清政府设立的茶场,是当时的制茶中心,茶叶生产曾兴盛一时。

  至20世纪80年代初,基诺族的养殖业尚处在原始放牧阶段。大牲畜有黄牛、水牛,但不是用来耕地,而是用于祭祀和食肉,还普遍饲养猪、狗、鸡等家畜家禽。除狗外,牲畜都自行放牧于村寨周围的山坡草地上,也无专人照管,让其自由栖息、觅食。

  基诺族人善于狩猎。狩猎是基诺男子的一项基本技能,猎获动物的多少,狩猎知识和经验是否丰富成为衡量男子能力的主要标志。男子外出或劳动时多随身携弩弓、弯弓、弹弓或荷挎猎枪,随时射杀飞禽走兽,他们也能设置陷阱、扣子、篱道、跳签、压木等捕捉野兽。猎获归途中,狩猎汉子敲响一种用竹子做的打击乐器,声音铿锵有力,狩猎英雄还会唱起动听的狩猎歌。盛行集体围猎,参加者平均分配猎获物,唯击中者多得兽皮。

  捕鱼也是基诺族居民的重要副业。小黑江、勐旺河、卜天河等,沟箐纵横,鱼类资源非常丰富。人们有空就去捕鱼,农闲时还集体捕捞,用作小菜或做成“干巴”,烧烤后便成为待客、佐食的佳肴。

  采集是基诺族妇女的重要生产活动。基诺族日常生活的佐餐、副食主要靠妇女采集的各种野菜、野果和虫类。基诺山生长着许多山珍野味,如各种菌类、竹笋、木耳、白生等,野果有一二十种,野菜达二三十种,虫类20多种。基诺妇女在生产劳动中习惯背一个棉布大筒帕,以备随时采集各种野菜和果子,有的现采现食,有的则要加工后方可食用。基诺妇女耕作之余就四处采集,收工回家,全家吃的佐食汤菜都有了。

  基诺族的传统手工业规模小,尚未形成商品生产,基本上还是自给自足经济的一种补充,也没有从与农业中完全分离出来。纺织和刺绣是基诺妇女的一项基本技能。在基诺山,随时都可以看到妇女或手持纺轮捻线,或穿针引线刺绣。纺线的技艺只有经过长期训练才能熟练掌握。织布是成年女子特别是已婚妇女的一项活计。她们用一种原始的腰机织布,把经线的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拴在对面的木柱上,席地而坐,双手持梭将纬线来回牵引,然后用砍刀状的木板打紧,织出厚实耐用的“砍刀布”。每年秋收之后,妇女们忙着去除棉籽,弹花、纺线、染色。刺绣主要用于服饰。基诺族女子从小就必须学会刺绣、缝纫的技能,成年后便要亲手刺绣手帕、挎包、花带等信物送给恋爱对象,定亲后女孩还得纺织和刺绣一批衣被作为陪嫁。

  基诺族男子的传统手工业则为竹篾编制。基诺山漫山遍野的竹林为他们提供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他们住的是竹楼,吃的是竹笋;桌、椅、板、凳、床、箱是竹编的,甑、碗、瓢、盆、筷是竹做的;刻木记事用竹板竹片,吹拉弹奏也离不开竹;农耕用的剁铲,狩猎用的弯弓、跳签……小到烟盒,大到背篓,无一不是基诺男子技巧技能的表现。他们用两抬两压、三抬三压和双抬双压等方法编制各种生产生活用品,造型美观大方。

  基诺族的民间手工艺还有雕刻,即用木、竹和牛角等雕刻出神龛、棺材、耳环、鼓、烟斗以及饭甑、碗、勺等生活用具。他们擅长泥塑,主要是做些祭祀用的人、马、猪、牛、羊、蛇、蟹、鸡等。

  几乎每个基诺山寨都有铁匠,他们能生产斧头、镰刀、锄头、铁犁等生产工具和刀、铲、锅等生活用具。铁匠技术据说是从汉族那里学来的,他们不具有冶铁的能力,打铁用的原料多是与马帮或外商以物换物而来。

  基诺男子通常上穿无领无扣对襟黑白花格麻、布褂,上衣背面正中缝上一块方形红布,上绣一朵美丽的太阳花(一说是孔明的八卦图案),下身着白色或蓝色宽大长裤或短裤,扎宽布腰带。新中国成立前,多数男子头顶留三撮头发:中以纪念武侯,左右以怀父母。有的说,左为父母留,右为自己留。女子上身穿无领镶绣对襟杂色小褂,下系镶红边黑色前开合短裙,现在也有改穿长裙的。基诺妇女习惯裹绑腿、挽发高髻,她们头上还戴有白厚麻布,后披翅长及肩部的披风尖顶帽,显得既庄重大方又活泼俏丽。过去男女均赤足,喜欢嚼食槟榔或用花梨木黑汁染牙。男女皆两耳穿孔,内塞竹管、木塞,以耳孔大为美。

  基诺族习惯于日食三餐,以大米为日常主食,杂以玉米、瓜豆等。基诺族食用大米很讲究,要吃好米、新米,陈仓米多用来喂养家畜或做烤酒。喜吃青玉米。早餐通常把糯米饭用手捏成团吃,午餐多把米饭用芭蕉叶包好带到地里随时加盐和辣椒食用,也有直接把米带上山,就地砍竹筒、采集野菜,把米和菜放在竹筒里烤熟而食。晚餐除主食米饭外,还备有一些菜肴,其中有瓜豆及随时采集和猎获的山菜野味,家庭饲养的畜禽只在婚丧礼祭时才能宰杀,平时肉类多来源于狩猎所获。

  基诺族喜酸、辣、咸口味,尤其喜酸。酸笋是主要的家常菜。把格里罗果捣烂后加辣椒、盐成为每餐必备的调料。基诺族的烹调方法主要是烤、煮、炒。竹筒烤饭、酸笋煮狗肉、苦刺果煮牛肉、火烧飞蚂蚁、烤蜘蛛、竹鼠煮稀饭、芭蕉叶烧肉、金条肉都是基诺族最具特色的风味佳肴。基诺族普遍喜好饮酒,民间有不可一日无酒的说法。所饮用的酒大都是自家用大米或玉米酿制。在酿制过程中,通常要加一些锁梅叶等植物,酒呈浅绿色,带有一种植物的自然香味,有健脾强身之功效。基诺人多喜喝老叶茶,喝茶时一般都将老叶揉炒后放入茶罐加水煮至汤浓才饮用。

  在毛俄、茄玛等寨的部分基诺族妇女中,还有一种食用当地特有的胶泥的习惯。有的老年妇女已食土成癖,一日不食就有不适。研究表明,这种胶泥中含有少量人体必需的铜、铁、钙、锌等元素。

  基诺村寨喜建于平缓向阳的小山坡上。房屋是用竹木和茅草修建的“干栏式”竹楼,貌似孔明帽,相传建房式样是孔明教的。竹楼由木架支撑,用粗木做梁、柱,连榫为架,不用金属连接。楼板和四壁用竹片排列铺成,将茅草编成草排覆盖在楼顶上。竹楼上层住人,下层不设四壁,用于堆放工具、什物和家畜栖息。竹楼上有前后两个晒台,前晒台连着楼梯口,后晒台是晒衣、纺织之处。楼上用篾笆隔开,里屋按人口多少隔成数间卧室,外屋为“客厅”,兼厨房、饭堂,“客厅”中间有火塘,三块锅桩石作三足鼎立状,火塘上面悬挂着竹编吊笼,放置食品。火塘和锅桩石是家中神圣之物,饮茶、谈天、商谈家务、安排生产都在此进行。竹楼屋脊两头装饰着茅草扎的耳环花,一般群众的竹楼共饰6朵,村寨“长老”家则饰10朵。装饰着耳环花的竹楼使人一眼就识别出其主人的社会地位和身份。

  传统基诺族房屋与现在稍有区别,大致有两种:一是有一个火塘的竹楼,内居一个父系家庭的全体成员五六人至十余人。据说20世纪40年代国民党军队进山镇压基诺人民起义前,许多村社都存在着有五六十人的父系大家庭,几代人在一个男姓家长领导下集体劳动,吃大锅饭。另一种是竜帕寨的长方形竹楼,长约三四十米,宽8至10米,楼内共居着同一父系氏族的数代人,进楼有一通道,用石头砌边的土台上等距离并排着各个小家庭火塘,火塘两旁是他们的卧室,进门右边第一间为家长寝室。这种大长房虽然也有一个男性家长,但各小家庭已有了自己的家庭经济,按小家庭为单位独立消费。1940年时,竜帕寨的一个大竹楼曾住着同一父系氏族的31户,共125人。每个竹楼都有一个男性家长——“卓巴”,假如此家的男子去世而无“卓巴”,则拆掉房子,妇女必须改嫁或回娘家,没有继承门户的权利。这种共居分炊的习俗生动地反映了父系大家庭向小家庭村社过渡的情形。

  成人礼是基诺人一生中的一件大事。每个男青年十五六岁,女青年十三四岁后要行“成年礼”,经过一个复杂而严肃的仪式后才能换上成人的衣服,背上筒帕,并参加“饶考”(男的)、“米考”(女的)组织,从此才具有村社正式成员的资格。举行成年仪式时,父母要送给儿女全套的生产工具和成年人衣服,女孩子还要梳成年人发式。仪式上,村寨长老要带领大家吟唱史诗,讲述劳动和生活的艰辛,传授传统的道德规范。

  基诺族的婚姻是有对偶婚色彩和群婚残余的一夫一妻制。一般婚姻在本村寨不同的氏族内进行。随着社会的发展,从20世纪初开始,婚姻关系也随着村社地缘关系的确立和扩大,开始向氏族外村寨的非氏族内婚过渡。在婚前,氏族外男女间的社交和性关系是自由的,私生子随母亲到夫家生活,在社会上不受歧视,但也有由舅舅收养的。男女青年要经过“成人礼”,参加“饶考”、“米考”组织,才有结交异性、谈情说爱的权利。有的村寨还建有专为青年男女幽会的公房。男女恋爱通常经过“巴漂”(秘密地谈情约会阶段),“巴宝”(由秘密转入公开阶段),“巴里”(同居阶段)等3个阶段。男女同居之后,双方感情和睦,如果某一天,男子晨起时主动为姑娘扫地、背水、烧火、做饭,即表明他要与姑娘结为夫妻。男方父亲或舅舅便向女方父母求婚,择日举行婚礼。婚后妇女必须严守贞操,很少有离异的现象。

  基诺族丧葬习俗为:人去世后,挖独木为棺,土葬于公共墓地,不留坟冢。死者生前喜爱的生产、生活用品,作为殉葬品,富者还埋入一铜锅银子。墓表搭盖小草房,内置竹桌,家属一日三次供饭,连续进行1至3年,有的还守墓数月,以示对死者的缅怀,死者的灵魂最终归至祖先英灵所在的圣地——“司杰卓米”。数年之后,为了安葬后逝者,不仅可把原来的草房拆除,还可把先已入葬的棺木尸骨挖出,抛撒于山野中。这是因为每个村寨的公共墓地面积有限,而每一父系氏族的墓地就更加狭小,又不能任意扩大,据说扩大了鬼生活的地方,将对活人不吉利。凶死者或未成年者不得葬入村社墓地,后迁入的社员也不能葬入公共墓地,只能安葬于公共墓地的边缘,孕妇、精神病患者死亡则实行火葬。父亲去世一年后,儿女们要重盖新房,意思是把自己的房子献给父亲,新居落成时要举行一次隆重的祭祀活动叫“上新房”。

  基诺族的传统节日以“特懋克”(一作“特毛切”) 最隆重、最盛大。 “特懋克” 即过年,意为“打大铁”,是基诺族人民为纪念铁器的创制和使用而举行的节庆。过去节日活动都以村寨为单位举行,没有统一的时间,大约在农历腊月间,一般由“卓巴”来决定,一旦“卓巴”敲响大鼓时,便意味着开始过节了。1988年,西双版纳州人大常委会根据基诺族人民的意愿,把公历的2月6日至8日定为基诺人民的“特懋克”节日。节日期间,多数村寨都会凑钱买牛,组织隆重的剽牛活动。届时,在卓巴的指挥下,一群手持标枪的男子,轮流把标枪投向被栓住的黄牛,牛被戳死后,几个小伙子持刀先砍牛脚,而后割下牛臀部一块肉祭祀,余下的部分大家分食;还要用瘦牛肉、皮、血、苦胆、蒜、辣子、酸笋、槟榔、绿叶、酒做成名为“克勒刹”的凉菜,与3只鸟和飞鼠干巴等一起作为礼物,送给邻近村寨的长老家,并颂赞美之词。剽牛后,各家的家长都要到卓巴家举行祭鼓仪式,长老要设宴款待,跳“大鼓舞”。村民还要给铁匠送些竹鼠,行打铁祭祀。

  基诺族的传统节日还有“好希早”,即新米节,亦称“新米”。每年农历七八月间,谷物即将成熟的时候,基诺族人就从田地里采集新谷子、蔬菜和瓜豆,杀鸡,请亲戚朋友到家里共同品尝新米、陈酒、鲜肉、绿菜,同时举行各种祭祀仪式。人们边吃边唱,欢乐的歌声常常通宵达旦。

  基诺族有不成系统的太阴历,它以月亮的圆缺纪月。一年分为12个月,民歌有“一年11个月,一月30天”的唱词,实际多余的那个月是基诺族的“过年月”,其天数是不固定的。其他11个月也没有月份名称。

  基诺族的纪日、纪年根据创世神阿嫫杳孛创世造物的顺序而立,每12天为一轮回。第一天叫“伊搓”,意为水日;第二天叫“尼嫫”,即“阿嫫杳孛日”,意为“(造物)主日”;第三天叫“扎欧”,意为“太阳日”;第四天叫“布洛”, 意为“月亮日”;第五天叫“尼”,意为“星星日”;第六天叫“冒”,天地合拢之意,意为“合日”;第七天叫“西”,可译作“草日”;第八天叫“萨厄”,意为“风日”;第九天叫“色额”,意为“树日”;第十天叫“布霍”,意为“雨日”;第十一天叫“西夺”,意为七个太阳的生日,也可译为“七日”;第十二天叫“米刍”,意为“火日”。基诺族纪年以12年为一轮,有的基诺人用纪日的顺序称呼,因将周而复始的那一年也算进去,常有13年为一轮之说。

  基诺族无生肖属相的说法,但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年和生日名称,并推算出自己的年岁,并将其作为选择、安排人生礼仪活动和祭祀活动的依据。基诺族的历法主要是用于推算祭祀等宗教活动,在农耕生产和日常生活中则使用简单原始的物候历。

  基诺族以初春的“特懋克”节为一年的开始,当桦皮树、大麻嫫发出新芽,豆渣树开花,小黑江长出青苔,澜沧江水发亮(约相当于公历1 月),“特懋克”节就到了,各村寨开始进行隆重的“特懋克”节,并开始安排砍林地,修理树枝,平整土地;待知了鸣叫时(约相当于公历2 月)就可举行烧地的仪式,刈隔火道,烧地、拣楂、田坎、筑地砍;知了的叫声达到高潮时(约相当于公历3 月),开始种棉花、玉米,在地边修建窝棚;满山的“皆波”花盛开时(约相当于公历4、5 月间),可举行播种仪式,种植旱谷、瓜豆,除草,打扎栏;地中杂草茂盛时(约相当于公历6、7 月间),老寨要举行隆重的“喏嫫洛”祭,准备“好希早(吃新米)”仪式。人们除草、间苗、修扎栏;“阿咕幽”开始鸣叫,早稻成熟了(约相当于公历8 月),儿孙寨举行祭始祖的“喏嫫洛”仪式,“吃新米”,收割早稻、守地护秋;中稻成熟(约相当于公历9 月),开始收割中稻,未种晚稻的人家举行“叫谷魂”仪式;晚稻成熟(约相当于公历10 月),收割晚稻,收棉花、黄豆,堆谷堆;打谷子时(相当于公历11 月),背运谷子回家,举行“叫谷魂”仪式,准备盖新房;过年月,挑选山林地,开始“号地”,派人选牛买牛,准备过“特懋克”节的物品。

  基诺族的文化艺术多姿多彩。民间流传着丰富的神话传说、故事、诗歌和谜语、谚语。在神话传说中,流传较广的是《玛黑和玛妞》、《阿嫫杳孛》等。民间故事有反映纯洁爱情的《两个小伙子》,有反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宝刀和竹笛》、《猴子和人》、《大姐和四妹》,有机智人物故事《阿维的故事》,有歌颂妇女勤劳,忠诚善良的《白腊杰和白腊车》、《选新娘》、《孤儿腰杰的故事》,有勤劳勇敢、品德高尚、舍己救人的《沙切和蛇郎》、《鸡蛋姑娘》,还有讽喻故事《玉波壳和野猫》、《青蛙和猴子》、《青蛙断案》等。基诺族诗歌分叙事诗和抒情诗两种,内容广泛,格调含蓄而真切,生活气息浓郁。最著名的叙事长诗是《巴诗与米诗》,叙述基诺族男女之间美丽而又凄婉的爱情故事。基诺族的谜语主要反映自然现象,生活用品、生产工具方面,既具诗歌的韵味和又有艺术魅力;谚语则简易通俗,含义深刻。

  基诺族有较为丰富的民间音乐。他们喜爱歌舞,从青少年时代起,就喜欢学习唱歌,且能即景生情,以物比喻,依照曲调即兴填词。歌声悠扬,娓娓动听。每当节日兴会,长者乘兴高歌,青年生情起舞。民歌有叙事歌、婚嫁歌、节日歌、狩猎歌、迎宾歌、情歌、儿歌、宗教类民歌等。人们经常以唱民歌的方式来传授知识。如关于生产知识的有狩猎歌、猎获小调、播种歌、采集歌、时节歌等,传授生活知识的有情歌、婚礼歌等,讲述社会规范的有礼俗歌,还有用于批评讽刺、维护道德伦理、表达社会舆论的民歌。人们不仅在欢乐的时候唱民歌,发生矛盾纠纷的时候也唱民歌,以婉转的语言、得体的措辞来表达不满、化解矛盾,争而不怒。因此常常避免了争吵翻脸,化干戈为玉帛。基诺族主要的民间乐器有:“塞土”(大鼓),竹制打击乐器“七柯”和“布古”,竹制吹管乐器“毕土鲁”、“贝托”、“约遮”、“别别”、“别别搓列列”和“师别”,以及口弦、二胡、芒锣和铜钹等。

  民间舞蹈分为习俗性舞蹈和娱乐性舞蹈两大类。习俗性舞蹈如大鼓舞、贺新房舞、丧葬舞、祭祖舞等。大鼓舞是基诺族最具民族特色的舞蹈,也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和云南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大鼓又称太阳鼓,即“塞吐”,“塞” 泛指较大的神灵。基诺族把对神灵、祖先、生殖等的崇拜,都集中表现在对大鼓的崇拜上。传统上跳大鼓舞的时间一年只有两次,一是“特懋克”节,再就是“尼叭腊”祭祀活动上。娱乐性舞蹈主要有“佐交交麦”(儿童舞蹈)、“竹骨能”(姑娘舞)、“跳笙”等几种。

  基诺族在社会组织内部有一种原始的习惯法,作为待人处事的规矩、判别是非的标准和调解内部矛盾的法度,以此来维护传统社会中人际关系的正常运行。这种习惯法又与原始宗教、伦理道德有着天然的联系,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基诺族一敬畏鬼神,二敬畏长老,如在年节中举行祭祀时,卓巴、卓色两家各杀一只鸡,以“神的使者”名义宣布传统的村规民约。基诺族一直保留着以酒代罚之习,凡违反了村规民约或做错了事的人,一般要罚其10碗酒,重者要罚两头猪、百余斤大米和几十斤酒,请全村老少共餐一顿。在离婚仪式中,男方出一壶酒,由女方的舅舅各倒一杯酒,男女各喝一口,余者倾注于地,男方说:“你活着不是我家人,死了也不是我家鬼。”婚姻即正式解除。

  习惯法与伦理道德以民谚、歌曲、古训等形式来传播和约束人们的行为。如俗语说:“巴什不结亲,死后可配对。家族内不嫁,兄弟间不婚。两只公鸡不住一个窝,一个姑娘不恋两个小伙。没有媒人不成婚。把女儿当财产,有情人也难成亲。不长草的地方不出庄稼,爱虚荣的女人不会当家。”

  基诺族保存着天然的平等观念,他们把公平公正的观念比作天平。烧地时,由“沙奇”(公证人)看拦火道的宽与窄是否符合规定来判断烧地者的责任。男女恋爱要请一个女子做“沙奇”,结婚时要由她证明嫁妆和礼金的数量。分家时,特别是巴卡村村民离婚,夫妻双方各请一位“沙奇”作为离婚证明人,以公平的古规来监督双方分家产的过程。

  基诺族社会保持着原始天然淳朴的道德风尚。大家尊老爱幼、团结互助,他们勤劳、好客、重信用,传统美德蔚然成风。基诺族生产力水平低下,常常缺衣短粮,但他们的粮食却储存在地边或屋外的小草棚中,“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基诺族中还保留着原始平均主义的习惯,所猎获物即使是一只小麂子,也要按村社人口人均一份。在民间一直保留“生分熟吃”的习俗,即捕获到猎物之后,凡是见到捕获者的人,生时就可分得一份,熟时还以可去吃,直到吃完为止。饮酒待客也非常真诚,只要客人不放杯,主人一定要奉陪到底。

  基诺族除具有一定的祖先崇拜和对诸葛孔明尊奉外,最具特色、占主要地位的宗教观是万物有灵思想。基诺族认为山有山神,地有地神,寨有寨神,谷有谷神。每年祭祀的活动很多,传统节日、喜庆丰收,生儿育女、天灾人祸都要祭祀神灵。一年中最大的祭祀活动是“特懋克” 节时的祭太阳鼓。太阳鼓是基诺族最神圣的祭器和乐器,一般有两面,分公鼓和母鼓。他们视太阳鼓为神灵的化身和村寨的象征。祭祀太阳鼓,目的是祈盼它能保佑全寨人丁兴旺、五谷丰登。祭祀活动还有“喏嫫洛”祭创世神阿嫫杳孛和“好希早”节时祭祀祖先。还有叫谷魂、“祭大竜”、“祭小竜”等十多种。祭祀活动均有特定的规矩,一般要杀猪、杀狗。狩猎祭要按猎获物的大小、凶猛程度分为三个等级,祭祀的规模也根据等级的不同而有所区别,所有猎物必须在祭祀后才能食用。大的宗教活动由“卓巴”、“卓色”主持,全寨人参加,并由不脱产巫师“白腊跑”和“莫培”念经。基诺族的巫师有一套独特的占卜术,且巫医并行,能用草药治病。巫师既是熟知习惯法和历史掌故的人,又多为著名的歌手,同时又是长篇史诗的口传人,实际上是民族文化的传承者。

   (摘自《民族问题五种丛书》之《中国少数民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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